无法面对养子的母亲
小时候看电视,总觉得《狸猫换太子》,《错爱一生》这样的剧情太过夸张。
可在这世上,现实远比小说荒诞。
保姆的一个恶念,法院的鉴定失误,毁了4个家庭的宁静,26年的亲情错位,命运该何去何从?
1991年3月7日,朱晓娟迎来第一个孩子。
“生下来七斤六两,身体很好,白胖白胖的,五官也长得很漂亮。”
朱晓娟是重庆一家医院的护士,丈夫是一名军队干部。
在孩子过一岁生日的时候,朱晓娟的妈妈准备了硬币,笔,还有一些吃的,摊放在床上让孩子抓周。
孩子抓了一根笔,朱的妈妈非常高兴:“这孩子长大以后可能爱学习啊。”
小家伙的到来,让这个家庭充满欢乐。
因为夫妻俩都有工作要忙,在孩子1岁零3个月时,俩人打算找个保姆照看孩子。
当时劳务市场人不多,朱丽娟丈夫看见个还算合适的,就跟对方简单交谈了一下:
“你愿意当保姆吗?”
“你家孩子多大了?”
“一岁多了。”
“那行,愿意。”
说罢,他翻看了保姆的身份证信息:姓名“罗宣菊”,92年(手写),四川忠县人,照片有点模糊,上半截是黑的。
丈夫觉得没什么大问题,就把“罗宣菊”带到了家里。
却没想到,这个保姆,让所有平静都被打破了。
转眼,“罗宣菊”已在他们家上班一周。
6月10日早上,丈夫出差未归,朱晓娟像往常一样匆忙出门上班。
中午吃午饭时突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,语气着急:
“出大事儿了,孩子不见了!”
邻居说早上保姆抱着孩子去买菜,但一直没回来。
朱晓娟一下子蒙了,她一边哭一边往家赶,那条熟悉的路那天变得分外长。
在外面出差的丈夫也匆忙赶了回来,到家里一看,保姆的东西已经都不在了,还把朱晓娟的皮鞋穿走了。
夫妻俩赶紧发动亲朋好友一起帮忙寻找,能找的都找了,却一无所获。
在一个辗转的无眠之夜后,朱晓娟夫妇迅速到派出所报案。
根据“罗宣菊”身份证上的信息,他们找到了保姆的老家。
这时,罗宣菊的父亲却告知两人,女儿被人贩子卖到山东去了。
不敢停歇,几经波折,警察找到了罗宣菊并救了出来。
但朱晓娟夫妻惊讶的发现,这个罗宣菊,并不是那个保姆“罗宣菊”。
原来罗宣菊被拐卖后,她的身份证也不知流落何处。
寻子之路,就此中断。
保姆是谁他们不知道,孩子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。
他们只能向大海捞针一样,刊登无数的寻人启事,全国各地地找。
这场失踪,就像水消失在水中,了无痕迹。
过了3年,朱晓娟生下了第二胎,为这个受伤的家庭增添了一丝喜色。
但对于夫妻两人来说:还是得找,不找到这辈子心都不安。
95年全国开展大规模打拐行动。
12月,朱晓娟夫妻得到消息,被解救的一批拐卖儿童中,有一个男孩与他们丢失的孩子外貌相似。
于是他们赶往当地,看到孩子的第一眼,朱晓娟觉得不像,但丈夫和其他人觉得像。
先做了血型鉴定,孩子和朱晓娟都是A型血,可朱晓娟还是拿不定主意。
“万一不对呢?”
慎重起见,两人决定做了DNA鉴定,是兰考县公安局委托河南省高院做的。
第一次因为停电没成功,得重新做一遍。
于是,朱晓娟夫妇两人又做了一次鉴定,等了十几天。
电话铃响的那一刻,朱晓娟心里忐忑又期待:
“生物学亲子关系,百分之百是你的小孩,肯定没错。”
这个电话,让当时的朱丽娟觉得,她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。
2008年,朱晓娟和丈夫离婚,原因不得而知。
但为了两个儿子,她没有再婚,全身心投入孩子的教育中去,悉心照料和呵护。
大儿子在高二那年,突然瘦了高了很多,五官脸型整个都有点变化,也不像自己也不像丈夫。
有一次朱晓娟的爸爸看着大儿子,还说:
“我怎么觉得这孩子越长大越不像你们啊,是不是找错了?”
朱晓娟也是下意识的反驳:
“不可能的,亲子鉴定都做了。”
所有的磨难都过去了,朱家一切平静,大儿子也顺利大学毕业。
可没想到,又是一个电话,打破了这份平静。
电话里说,有个保姆二十多年前偷了一个小孩,现在想投案自首。
可朱晓娟心想:不可能啊,二十几年前我已经找到自己的小孩了,而且当时还做了亲子鉴定。
可所有的“事实”被推翻了,那个保姆站出来讲出了她的罪行,河南高院也为自己那年的错误鉴定作出道歉。
撒谎时,伤害一次;自首时,又伤害一次。
看着远远的江面,朱晓娟心里常常不知是何滋味。
保姆的真实名字叫何小平。
当年她将孩子带走后,去了数百里之外的南充农村,给孩子取名刘金心。
何小平有丈夫,但那个男人抽烟酗酒赌博,还坐过牢,脾气不好,经常家暴。
所以刘金心童年记忆中,关于这个“父亲”,内心只有恐惧。
后来何小平和丈夫离婚,不停外出打工。
刘金心又开始过四处寄养的生活,十二三岁的时候,已经换了5个地方。
用一个字形容就是“飘”,像水中的浮萍,始终没有家的感觉。
15岁初中没毕业,他就辍学开始打工。
相亲失败后,刘金心开始借酒消愁,一度抑郁。
27岁的刘金心,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失败的人。
那段时间他每天就在床上,喝酒睡觉,玩电脑,躺那儿叫都叫不醒,就在这样的状态下,何小平突然说:
“你也别喝酒了,别怨了,我现在也没法管你了,你到那个家乡去找你父母吧。”
看着不成器的刘金心,48岁的何小平“良心发现”,宁愿坐牢,也要找到他的亲生父母。
于是2018年1月,她找到寻亲公益组织,媒体和警方,供述了自己当年偷走孩子的经过。
有了孩子也不好好养,那何小平为什么要偷孩子呢?
原来,结婚后的何小平,第一个孩子半夜哭起来死了,怪异的是,第二个孩子也是半夜三更得病死了。
迷信的她连失两子,觉得是自己和前夫命硬克子,得捡一个孩子来镇命。
邻居一个老婆婆告诉她:
“你去弄个身份证,去别人家里当保姆,偷偷把孩子抱走。”
这一听,何小平便有了打算,命运的罗盘开始错位了。
一个人的恶意,改变了4个家庭的命运。
可回忆那时的动机,何小平的语气里却没什么悔意:
“那个孩子跟我死去的孩子年纪差不多,朱晓娟家里也没有院子,像赶场那样,东西随便就拿走了,不怕被看见,当时也没想到什么叫坐牢啊。”
语气平淡的陈述,就像没把别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。
何小平说自己后悔了。
可只有在说真相曝光以后,所有亲戚都来骂她不是人,她才抹了抹泪,叹了一句:
“真是把我整惨了啊。”
愚昧的人永远愚昧,良善的人永远良善。
面对曲折的求子历程,命运的无情捉弄,53岁的朱晓娟在《和陌生人说话》里说:
“当年的伤口已经长好了,突然有一天,又有人把你的伤疤重新撕开,在上面又撒了一把盐。
知道真相以后,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,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的养子,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个亲生孩子。”
想到这儿,她的情绪上来,泪水在眼眶里滚了一圈,又低头憋了回去。
2018年2月6日,时隔26年,朱晓娟母子,终于再次相见。
她想过他的样子,或许会像其他农村小孩一样,靠打工养活自己。
可记者告诉她,刘金心看起来很落魄,头发很长,没剪,精神状况也不好,又酗酒,二十几岁的人有胃穿孔,还发生过胃出血。
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,朱晓娟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刘金心,尽管许多年没见,但看第一眼,她就知道:
这就是她的儿子。
血缘,永远无法用理性来解释清楚。
27岁的刘金心,见到朱晓娟同样觉得亲切:
“能跟她聊个几个小时,可能跟我养母,几年都没有那么多话,就感觉特别亲,有说不完的话。”
刘金心被朱晓娟带着逛了很多地方,那段时间,不管是坐地铁,还是在路上走着,刘金心都很自然地挽着这个许多年未见的妈妈。
总归是好的结局吧,一家人相认了。
可是,26年过去了,有些东西也确实改变了。
如果当时自己没丢,现在会是什么样子。
去看外婆时,外婆对他说:
“你和几个弟弟妹妹都一样,都是我的孙子,今后不管怎样,结婚的时候,我都会表示。”
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刘金心敏感的神经:
“不要说了,我不是来找你们要钱的。”
他的反应吓了大家一跳,朱晓娟觉得他有点太敏感了,可是26年的隔阂始终是存在的,命运已经在他们身上撒下不同的种子。
刘金心敏感自卑,他知道有另一个“自己”存在,但却不想见他。
2018年春节,养子没回来,朱晓娟松了口气,她不知道怎样把实情告诉他,但小儿子告诉妈妈,他早就知道了。
两个很亲近的人,都知道了真相,但都选择了沉默。
后来,朱晓娟问养子想不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,他笑了一下:
“那么多年了,去哪儿找呢?”
何小平的恶意,河南高院的鉴定失误,所有的人和事错位。
没有人能在这一场事故中安然退场。
对刘金心来说,一面是生育之恩一面是养育之恩,一面是自己无法挽回的26年青春;
对养子来说,自己的家不是自己的家,他替代了别人的位置……
而罪魁祸首何小平,为了镇命偷子,把儿子养废了还子,面对朱晓娟的仁慈,还大言不惭地说:
“不追究我的话也行,我们两个人一个儿子,就当走亲戚吧。”
阴沟里的人,无论是否受到惩罚,但这一生,她都未必能意识到自己犯下的罪行。
对朱晓娟来说,孩子被偷,找回孩子,离婚、发现养了26年的不是自己的孩子……她不忍心告儿子的养母。
一怒之下将河南省高院告上法庭,索赔295万元,未果。
互联杂谈后记:
首先,这个养母,真的是个人渣!
愚昧
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,因为愚昧也就没人味!
对于这个母亲,丢失孩子,自然是非常痛苦的事情,但是后面:
知道真相以后,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,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的养子,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那个亲生孩子
可以为亲生儿子的不幸遭遇和现状而悲痛难过,但是为什么不知道如何面对养子?!
只能说,这个母亲,或者绝大多数中国,依然无法跳出鲁迅百年前《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?》中传统父母的局限。
难道亲生儿子回来了,养子就不需要了?
那么到底把孩子当作了什么?
对比一下下面几个故事,你会知道什么是真正伟大的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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